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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拂青雪 作品

困在城中的仙子

    

黃的大氅中,常常滲出豔紅的鮮血。鮮血鋪在鵝黃大氅中,如同繡了一朵血紅的花,妖豔又詭異。古夭望著山下濃濃白霧,怔怔出神。五百年前,不朽山下,縛仙陣中的孩童已然奄奄一息,卻仍拚著一口氣掙紮想活著,人們說他惹了天怒,被天道降下天罰。無人敢救,也無人想救。她本是修煉遇到瓶頸,外出曆練尋找機緣,就看到這樣一幕。當時心一軟就將人帶回宗門,誰料帶回了一個欺師滅祖的逆徒。三百年前,逆徒指著這絳雲居,聲音溫柔:“師...-

古夭是在一陣夢魘中醒來的,夢中她的師尊血肉模糊,遭萬妖噬食,一身白袍儘被鮮血染紅。她心中敬若神明的師尊,此刻或許正在某一荒地遭受苦難。

猩紅眸角的淚珠尚來不及抹去,刻意壓低的交談聲就傳來。

“你們猜城主忍她到現在是為了什麼?還不是城主念舊情,留她一命。她倒好,不報答城主不說,處處跟城主作對,真是一個白眼狼。”

“就是,聽說她跟一個男修好上,將宗門秘密透露給男修,才被逐出門牆,真是不知羞恥。”

“這麼可惡啊?那還整天在我們麵前裝清高?以為她那些醜事我們不知道嗎?”

“就是,城主對她那麼好她都還對城主那麼凶,一看就討厭。”

“無妄城是城主守護的,我們得城主的庇護,怎能容忍她這般傷害城主?我看不如找個機會......”

“噓!你小聲一點,小心她聽到。”

“她在睡呢!怕什麼?”

“我去看她醒來了冇有。”

“不用看了,我醒來了。”古夭抱著手,站在她們麵前,“你們要找機會做什麼?”

侍女嚇得跪了一地,口中求饒:“大司命恕罪,奴婢們是說笑的。”

古夭嘴角捲起一個嘲弄的笑:“我看起來很傻嗎?”

侍女磕頭如搗蒜:“大司命恕罪,奴婢們口無遮攔,並不真的敢害大司命,請大司命明鑒。”

“那就是有賊心無賊膽了?”

“大司命饒命。”

“我若將你們賜死,你們覺得你們那位城主會說一個不字?”

當然不會,城主對這位恭敬守禮至極,怎麼會為了她們忤逆她。

“大司命饒命。”侍女們快哭了。

“請你們下次給我潑臟水的時候找一個我聽不到的地方,不然我聽了心煩,我心煩了你們也冇有什麼好果子吃,知道嗎?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“滾吧!”

“是,謝大司命。”侍女們提著嚇慘的小心臟,惴惴地走了。

古夭眸中一片晦暗,師尊的慘狀仍縈繞在她腦海中,她本該尋他而去,助他脫離苦海,可她什麼都做不了。

她被困在無妄城這個牢籠中長達三百年,有如活死人,始作俑者,正是她的徒弟,無妄城的城主,楚竹。

侍女們倒是有一點說的冇錯,她對楚竹,確實是厭惡。有多厭惡呢?生吞活剝算不上,她冇那個嗜好,一個眼光都不肯施捨倒是有的。被囚後,她曾給他定下兩條規矩,其中一條便是——見她,必須負傷。

三百年來,無妄城城主常年負傷,因她曾說過:“若要拿出誠意,那就用淬滿靈力的匕首,刺向你自己心頭。”

楚竹很聽話,乖乖照做。很多時候,他鵝黃的大氅中,常常滲出豔紅的鮮血。鮮血鋪在鵝黃大氅中,如同繡了一朵血紅的花,妖豔又詭異。

古夭望著山下濃濃白霧,怔怔出神。

五百年前,不朽山下,縛仙陣中的孩童已然奄奄一息,卻仍拚著一口氣掙紮想活著,人們說他惹了天怒,被天道降下天罰。無人敢救,也無人想救。她本是修煉遇到瓶頸,外出曆練尋找機緣,就看到這樣一幕。當時心一軟就將人帶回宗門,誰料帶回了一個欺師滅祖的逆徒。

三百年前,逆徒指著這絳雲居,聲音溫柔:“師尊,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。”

她尚來不及開口,靈台已被一張封靈符打入。

“師尊。”逆徒摩挲著她的小臉,“您的靈力已被封印,以後還是安心呆在這城中為好。”

古夭心內“哦豁”一聲,完了!

她住的這地方,名喚絳雲居,藏在城主俯一個隱蔽的地方。平素除了侍奉她的侍女,以及某一不受歡迎之人,少有人來往。

靈力被封印後,三百年來,她都縮在這絳雲居中,冇有踏出一步。

微風輕拂,撩起她散在身後的青絲,身後一股無形的威壓。她轉身,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一個跳動著的胸膛。

“師尊?”少年的聲音很魅惑,他的聲線很好聽,說話的時候總不免勾起人的傾聽欲,“您看起來並不開心,可是她們侍奉得不好?”

好與不好又有何異?古夭腹誹著,卻不想應他的話,她的臉上是一副疏冷至極的模樣:“我好像有說過,見我必須負傷,我看城主此刻身子骨可好得很!”

少年將鵝黃的大氅被披到了古夭身上,他的聲音軟軟的,充滿了討好的意味:“師尊能否寬限弟子一次?弟子今日有一場大戰。”

古夭卻是連看著他的目光都如萬年寒冰:“你是生是死又與我何乾?我的規矩就是見我一次你自傷一次,你守不守我這規矩?”

“師尊的規矩弟子自然是要守的。”少年笑了起來,他笑得很甜,手中匕首出現,像紮入一堆爛泥般紮入自己的心頭。

鮮血汩汩地流了下來,染紅了他鵝黃的衣袍。五百年來,他隻著鵝黃衣袍,隻因師尊給他的第一件衣衫便是鵝黃袍子,誇了一句好看,他便記了五百年。

鮮血汩汩的,礙目得很,古夭冇來由的心煩起來:“有話就快說。”

楚竹跪下身來,如虔誠的信徒,他守著她的第二條規矩——見了她,必須跪著。

他笑得越發甜膩,彷彿這具身體冇有靈魂,不知道疼痛:“師尊若是喜歡,千刀萬剮弟子都心甘情願。”

真是個小變態!古夭心裡暗罵著,口中的話卻冷如寒霜:“放心,總有一日,我定將你千刀萬剮。”

“弟子等著。”少年道,“動刀時,師尊不妨輕一點,血流太多有煞風景。”

“......”

古夭頓時打了一個冷顫,口中無聲罵著瘋子,就欲走人。然而她隻走了幾步,身子就被強大的靈力控製住,輕飄飄地向後飛去,落在少年懷中。

少年霸道的吻落在她額頭上,他的眼中閃著危險的星星點點:“師尊若掙紮,弟子的吻可就要落在師尊的朱唇上了。”

瞪大眼的古夭不敢動了,這傢夥什麼做不出來?忍著憤懣讓人親開心了,直接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人臉上,“孽障。”她恨恨地道。

孽障舔著嘴角的血絲:“師尊罵得對,弟子確實是個孽障。”

古夭氣得牙癢癢,一股腦將所有的厭惡之語都用在他身上,果然不一會楚竹的笑容就以一個很好看的角度凝固在臉上。

古夭心中莫名的一爽,嘴裡不停:“

我最後悔的事,就是五百年前將你帶回山,收你為徒,每每思及此事,我都恨不得了結了自己。”她愜意地看著楚竹的臉染上一片晦暗。

“臟了師尊的眼,掃了師尊的興,弟子還真是抱歉了。”楚竹仰頭,臉上滿是嘲弄,不知是嘲弄自己還是嘲弄身前人,一念間,已冇了身影。

古夭樂得落個清淨,躲起來研究陣法。然而,書卷尚未翻開,夢海中的情景再次洶湧而至,滿身是血的師尊,口中喃喃的是她的名字:小夭兒。

全身莫名的難受起來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一顆接一顆地掉落。

那股熟悉的氣息,在識海中翻騰,愈發不可收拾。她能感覺到,她的師尊,尚存著一屢氣息,正在遭受苦難。

她的師尊,天微仙君,是那九天上的皎月,聖潔而高貴,卻在三百年前,為了萬千生靈,命喪崑崙鐘下。

血與淚都流儘後,她本以為,此生再也與師尊無緣,卻不想還能知道師尊生還的希望。

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,她都要救她的師尊!

可如今,她靈力被封印,連走出這座困著她的城池都做不到。三百年來,她嘗試了各種方法,都找不到解除靈力封印的法子。有時,她甚至都懷疑,逆徒是不是要將她囚禁至死?

無力地望向天,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充斥全身。廣袖垂下,拂過擺在地上的陣法。

三百年前,在某夜黑天高的夜晚,她曾偷跑出城主府。試著破解籠罩著城主府的結界,本來也冇抱著什麼希望,不曾想法陣威力居然在一點點減弱,在她狂喜之際,就遭遇了當頭一棒,減弱的法陣居然滋生了另一個更加恐怖的法陣,徹底斷絕了她的希望。

她本該想到的,在陣法方麵,青出於藍勝於藍,她已不如他。

兩百年前,她好不容易將一把淬有靈力的匕首抵在逆徒頸前,還未等她開口匕首就化為了無數的星星點點。她的瞳孔中,是逆徒帶著魅惑笑意的臉。“師尊,您還有多少驚喜是弟子不知道的?”

自此,古夭徹底放棄了武力抵抗的想法。直到一百年前,一隻打著哈欠的花妖醒來,批評了一頓她以暴製暴的方法後,提議她服一下軟。古夭哪裡是輕易服軟的人,直接將這個提議否決了。結局顯而易見,她被永遠困在了這個囚籠中。

一百年已過,花妖又該醒來了。古夭唸了一個咒語,手腕上的花冠手鍊銀光閃爍,一個嬌柔入骨的女子出現在她身前。

女子一襲深紫輕紗,眼波流轉,“小夭兒。”她道,“我若是你,就將那小子狠狠拿捏,教他魂牽夢縈,欲罷不能。”

古夭哼哼道:“幸虧我不是你,若讓我對那逆徒生出情意,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。”

“所以呢?”花妖拖著長長的尾音,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,“似你這般倔著,我敢相信你師尊很快就會枯骨黃土。”

古夭一時怔住,三百年來,她確實冇有對那逆徒有過一絲好臉色。三百年前她的靈力被封印的那一刻,師徒名分早已名存實亡。他們本該是令人豔羨的一對師徒,卻鬨到如今這個場麵。

終究她是有所求的一方,那可笑的頭顱總得低下去。

她必須從楚竹身上找到解除靈力封印的法子!

十五這日,是無妄城的相思節,外出的生靈總會在這一日回到城中,與家人團聚。往年這一日,楚竹都會提著一壺酒,靠著絳雲居的石椅,望月獨酌。

今日又是十五,月上梢頭,卻冇有見他的身影。

古夭心裡掠過一絲失落。一向素色簡裝的她特意換上了豔麗的緋紅襦裙,披帛曳地,杯中酒已空,人卻依然冇有來。

她開口:“你們城主呢?”

侍女翻了一個白眼,極為不情願地道:“不知道。”

古夭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,仍然問道:“你們城主呢?”

力道雖然不大,侍女倒是心怯起來,之前仗著身前人好脾氣,她們時不時地使一下壞,也不會有什麼事。可如今,古夭的一張臉隻靜靜地看著她,冇有多餘的動作,她的一雙膝蓋直髮軟。

她再不敢懈怠,忙不迭地道:“大司命恕罪,無極宮宮門已緊閉了十日,冇有任何訊息透露出來,奴婢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。”

古夭笑笑,鬆開了手:“如此不就很好?我知你們不喜我,我亦不喜你們,你們奉了命令侍奉我,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,總該知道的。有些心思不該有的還是趁早收起來,懂?”

侍女絞著手指,答應了。

古夭帶著嘴角的笑意,離開了絳雲居。能讓楚竹緊閉宮門,必是發生了什麼變故。她不能再縮在絳雲居中,必須主動出擊。

-古夭哼哼道:“幸虧我不是你,若讓我對那逆徒生出情意,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。”“所以呢?”花妖拖著長長的尾音,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,“似你這般倔著,我敢相信你師尊很快就會枯骨黃土。”古夭一時怔住,三百年來,她確實冇有對那逆徒有過一絲好臉色。三百年前她的靈力被封印的那一刻,師徒名分早已名存實亡。他們本該是令人豔羨的一對師徒,卻鬨到如今這個場麵。終究她是有所求的一方,那可笑的頭顱總得低下去。她必須從楚竹身上...